
天朝四十二年九月的深秋,京城宗人府最里面的那间死牢股票配资代理分多少,空气冷得能把人骨头冻裂。
一个六十七岁的老头,缩在发霉的稻草堆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如果倒退几十年,这老头跺跺脚,整个京城都要跟着抖三抖。
以前他家的大门槛都被以此为荣的权贵们踏破了,家里随便扔个摆件都够普通人吃几辈子。
那时候,只要他歪歪嘴,朝廷的风向就得跟着变,连当今圣上玄帝都得喊他一声「贴心人」。
可谁能想到,这么个通天的大人物,最后竟然是在十平米的黑牢里,被活生生饿死的。
整整四个月,这位曾经拿燕窝漱口的顶级贵族,连口馊掉的窝窝头都没混上。
他那身原本撑得起官袍的魁梧身板,瘦得就像一副包着人皮的骷髅架子。
临走的时候,把人往秤上一放,连一百斤都不到。
这老头名叫邵震庭,出身那是顶级的豪门,他爹是开国四大元老之一。
他这辈子干过的大事,说出来能吓死人,帮着十六岁的玄帝干掉了权臣敖霸,又跑去极北苦寒之地跟罗刹国签了停战条约。
展开剩余96%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大虞朝卖了三十五年的命,被外头人尊称一声「天眼邵相」。
结果呢,忙活了一辈子,就换来玄帝一句让人心寒到骨头缝里的评价。
那是玄帝五十二年,朝堂上又有人不知死活地提立太子的事儿。
七十一岁的玄帝气得把龙椅扶手都拍裂了,咬着后槽牙吼出一句。
「邵震庭这老东西,就是我朝第一号大罪人!」
这就让人看不懂了,那权臣敖霸欺负皇帝年幼,把持朝政八年,最后也不过是关到死。
那个差点把江山打穿的叛贼吴三,把战火烧遍了大半个中国,玄帝也只是骂他个「逆贼」。
可在玄帝心里头,真正的头号坏种,不是敖霸也不是吴三,偏偏是这个鞠躬尽瘁的邵震庭。
这一切的荒唐结局,还得从他那个含着金汤匙却又带着裂纹的出身说起。
01 豪门里的隐形人
邵震庭这辈子,起点就在绝大多数人的终点线上。
他生在盛京老家,那时候大虞朝还没入关,太祖爷刚走没几年,天下还是乱糟糟的一锅粥。
但在这种刀口舔血的年月里,邵震庭却投胎到了顶级的书香门第。
他爹邵老那是开国功臣里的扛把子,脑子好使到连太祖爷都服气。
史书上敢这么写:「只要是商量军国大事,没人能玩得过邵老。」
从太祖到先帝再到现在的玄帝,邵老屹立四朝而不倒,妥妥的政坛不倒翁。
特别是先帝走的时候,指着邵老的鼻子让他当顾命大臣的老大,这地位简直没谁了。
邵震庭的大伯也不是吃素的,那是朝廷里的文坛领袖,整个家族在满洲圈子里那是横着走。
可惜啊,老天爷给了邵震庭一手好牌,却缺了一张关键的王牌——他是个庶出。
在那个讲究血统纯正的年代,姨娘养的孩子要想出头,比登天还难。
他排行老三,亲妈富察氏只是个妾室,在家里地位不高。
小时候,家里的管家王贵都敢给他脸色看。
有一次邵震庭想去书房看书,王贵挡在门口,阴阳怪气地嘲讽。
「三少爷,那是正房少爷们待的地方,您还是回后院玩泥巴去吧。」
邵震庭没哭也没闹,只是死死地盯着王贵,那眼神冷得像头小狼崽子。
好在他脑瓜子灵光,天生就是块混官场的料。
这小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满汉文章看一遍就能背,家里的规矩礼仪更是门儿清。
靠着老爹的余荫,邵震庭好歹是混进了体制内。
起步就是三等侍卫,慢慢爬到了一等侍卫。
别看就是个给皇帝看大门的,这可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位置,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去。
邵震庭在当侍卫这几年,那叫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办事利索,嘴巴又严,很快就被上头的大佬们看进了眼里。
玄帝七年,他直接被提拔成了吏部的高官,这升迁速度跟坐火箭似的。
就在邵震庭以为自己要在那个人事部门大展拳脚的时候,天塌了。
他那个当大靠山的爹,邵老,两腿一蹬走了。
这大树一倒,邵震庭在朝里的日子立马变得难过起来。
更要命的是,随着邵老离世,那个一直被压着的权臣敖霸,彻底露出了獠牙。
敖霸先是干掉了另一个顾命大臣,接着就开始往朝廷各个部门安插自己的马仔。
当时才十四岁的玄帝,虽然名义上是当家作主了,实际上就是个盖章的机器。
敖霸说什么就是什么,玄帝只能干瞪眼。
就在这皇权岌岌可危的节骨眼上,邵震庭把心一横,决定玩把大的。
这一把要是输了,那就是掉脑袋的罪过;要是赢了,那就是泼天的富贵。
02 拿命陪皇帝演戏
玄帝八年的五月,皇宫里头表面上一团和气,地底下全是暗雷。
敖霸那时候已经狂得没边了,朝廷里谁升官谁滚蛋,全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有回玄帝想翻个案子,敖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奏折往地上一摔。
「这事儿老子都定了,谁敢改!」
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龙椅上了,这哪里是臣子,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十六岁的玄帝虽然年轻,但骨子里硬气得很。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把这颗毒瘤切了,自己这皇帝当得还不如个傀儡。
可敖霸手里握着兵权,党羽遍布朝野,想动他比登天还难。
就在玄帝急得满嘴起泡的时候,邵震庭主动凑了上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站队,这是把全家老小的命都押上了。
要知道那时候得罪敖霸,那就是给自己预定棺材板。
邵震庭本来可以装傻充愣,凭着家底混吃等死。
可他偏偏不信邪,非要站在那个还没长开的小皇帝这边。
为了表忠心,邵震庭干了件让人掉下巴的事——他主动辞了吏部的高官。
这操作把所有人都整蒙了,放着好好的大官不当,脑子进水了?
其实这是他和玄帝商量好的苦肉计,为的就是能名正言顺地回到皇帝身边。
他降职当了一等侍卫,这就能天天贴在皇帝身边,商量怎么对付那头老老虎。
两人借着下棋的由头,在深宫密室里嘀咕了一整夜。
最后定下了一个听着像过家家,实际上凶险万分的计划。
核心就一句话:假装练摔跤,养一帮生瓜蛋子,趁敖霸不注意直接生擒。
这计划听着容易,执行起来那是步步惊心。
首先得找人,这帮少年必须身体壮实,还得是皇室死忠粉,嘴巴还得严。
其次得演戏,得让敖霸觉得这皇帝就是个贪玩的孩子,对他没威胁。
邵震庭和玄帝在满洲贵族圈里挑了二十多个壮小伙子。
天天在宫里头玩「布库」,也就是满族摔跤。
每次敖霸进宫,就看见这帮半大小子在地上滚作一团,玄帝还在旁边拍手叫好。
敖霸还真就上套了,看着玄帝沉迷游戏,他心里头那个乐啊。
在他眼里,这就叫玩物丧志,这种皇帝最好控制。
经过几个月的魔鬼训练,这帮少年的配合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玄帝八年五月十六,这日子注定要写进史书里。
那天一大早,玄帝就把敖霸的心腹都支出了京城,换上了自己的人马。
一切准备就绪,玄帝照常喊敖霸进宫聊工作。
敖霸大摇大摆地进了武英殿,看见玄帝还在那看摔跤,心里最后一丝警惕也没了。
他一屁股坐在御赐的椅子上,刚准备摆谱教训皇帝。
殊不知,那把椅子的腿儿早就被邵震庭动了手脚。
敖霸刚坐稳,椅子腿「咔嚓」一声断了,这老小子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端茶的少年手一抖。
「哎呀!奴才该死!」
一碗刚烧开的滚烫热茶,劈头盖脸地泼在了敖霸脸上。
敖霸被烫得嗷嗷乱叫,眼睛都睁不开。
旁边那十几个练了好几个月的少年,像狼群一样扑了上去。
手里的绳子翻飞,不到一分钟,这个不可一世的权臣就被捆成了粽子。
玄帝当场掏出早就写好的三十条大罪,直接把敖霸扔进了大牢。
这一仗,玄帝那是彻底翻了身,拿回了皇权。
而邵震庭,也正式开启了他权倾朝野的辉煌下半场。
03 踩着火箭往上爬
敖霸一倒台,邵震庭的仕途就像坐上了窜天猴。
玄帝对他在这次政变里的表现,那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这人不光忠心,脑子还好使,这种人才上哪找去?
敖霸被抓才三个月,邵震庭就被提拔成了国史院的头头。
这在官场上简直就是神迹,多少人混一辈子连个边都摸不着。
国史院大学士,那可是文官里的顶峰,相当于现在的内阁总理级别。
从一个看门的侍卫直接干到总理,这跨度大得让人眼晕。
到了玄帝九年,朝廷机构大改革,内三院变成了内阁。
邵震庭顺理成章地当上了保和殿大学士,成了内阁的核心大脑。
他还兼了个肥差,负责修撰《先帝实录》。
这可是个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活儿,等于掌握了历史的话语权。
又过了三年,书修好了。
玄帝一高兴,直接给邵震庭加了个太子太傅的衔。
短短四年,从侍卫到大学士再到太子太傅,这升迁速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更关键的是,玄帝对他那是绝对的信任,大事小情都得问问他的意见。
邵震庭能混到这一步,除了有功,也是真有两把刷子。
史书上说他脑子跟照相机似的,朝廷那些繁琐的规矩制度,他张嘴就来。
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三,又长了一双看透人心的眼。
外头的人都尊称他一声「三眼邵相」。
这名号可不是随便叫的,那是说他开了天眼,智慧超群。
那时候的邵震庭,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在京城的府邸修得跟皇宫御花园似的。
占地几十亩,里头亭台楼阁样样俱全,比亲王府还要气派三分。
每天出门上班,前呼后拥的队伍能排半条街。
连带着他全家都跟着鸡犬升天。
儿子们个个身居要职,侄女赫舍里氏更是成了玄帝的正宫皇后。
整个赫舍里家族,在京城那是红得发紫。
可老话说得好,树大招风,人狂有祸。
邵震庭这风头出得太大了,自然就有人看着眼红。
朝里开始有流言蜚语,说他邵震庭太狂了,不把人放在眼里。
更要命的是,朝廷里冒出来另一个狠角色——纳兰。
纳兰跟邵震庭一样,也是满洲贵族,也是玄帝的心腹。
如果说邵震庭是直肠子,那纳兰就是个笑面虎。
这两位大咖的碰撞,直接引发了一场持续多年的顶级权斗。
04 龙争虎斗:邵相对决纳兰
大虞朝的官场上,很快就成了邵震庭和纳兰的二人转。
纳兰这人,出身正黄旗,升官的速度比邵震庭还猛。
从刑部老大到兵部老大,再到武英殿大学士,一路绿灯。
外头人把他俩并称为「邵相」和「纳兰相」,算是朝廷的两根顶梁柱。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个聪明绝顶的人凑一块,那肯定得掐架。
刚开始,两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毕竟都是给玄帝打工的,目标一致。
可时间一长,两人的行事风格差太多了,矛盾也就藏不住了。
邵震庭这人性格刚硬,有啥说啥,看谁不顺眼直接怼。
史书上说他「傲慢得很,谁不听话就骂谁」,这在官场上可是大忌。
纳兰就不一样了,这人表面上谦虚得很,见谁都笑眯眯的。
他喜欢散财童子那一套,笼络了一大帮年轻官员。
对于政敌,他从来不当面硬刚,都是在背后下黑手,阴得很。
玄帝十二年,关于撤藩的问题,让这两人的矛盾彻底炸了。
当时南边有三个异姓王,吴三、尚王和耿王,各自拥兵自重。
这三个人就像长在大虞朝身上的三个毒瘤,玄帝怎么看怎么难受。
于是玄帝把大臣们叫来开会:「这三个老家伙,撤还是不撤?」
朝堂上立马炸开了锅,分成了两派。
纳兰坚决支持撤藩,他在大殿上慷慨陈词。
「这毒瘤现在不割,等他们长大了,咱们大虞朝就得没命!」
邵震庭却坚决反对,他觉得现在的朝廷还不够稳。
「皇上,这三个老虎现在还算听话,要是硬拔牙,老虎是要吃人的!」
邵震庭甚至急眼了,建议玄帝把那些主张撤藩的人都宰了,好安抚那三个藩王。
这话说得太重了,等于直接要纳兰的命。
两人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
玄帝听了两边的意见,琢磨了好几天,最后拍板:听纳兰的,撤!
结果不出邵震庭所料,撤藩令一下,那边吴三立马就反了。
吴三在云南称帝,另外两家也跟着起哄,大虞朝半壁江山都陷入了战火。
虽然仗是打起来了,但纳兰的眼光确实毒辣——这帮人早晚得反,晚反不如早反。
仗打了整整八年,清军最后还是赢了。
吴三病死,剩下两个也被收拾了,大虞朝的江山算是彻底稳了。
这一仗打完,玄帝心里头有了想法。
他感慨道:「要是当时听了某些人的话,杀了纳兰他们,朕岂不是成了昏君?」
这就差指名道姓地骂邵震庭了。
从此以后,纳兰在玄帝心里的地位那是蹭蹭往上涨,邵震庭开始坐冷板凳。
纳兰成了权倾朝野的第一人,邵震庭虽然还是大学士,但说话已经不好使了。
这种落差让邵震庭心里憋屈得很,可他也知道自己当初看走眼了,只能忍。
就在邵震庭以为自己要凉凉的时候,机会又来了。
玄帝二十八年,北边的罗刹国不老实,占了黑龙江的地盘。
为了解决边境问题,玄帝决定派人去谈判。
这可是个苦差事,但也是个翻身的好机会。
玄帝想来想去,还是点了邵震庭的将。
虽然他在军事战略上差点意思,但这种耍嘴皮子、拼心眼的谈判桌,正是他的强项。
邵震庭接到圣旨,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他带着庞大的使团,顶着风雪去了尼布楚。
这次谈判要是搞砸了,他这辈子也就真的完了。
经过几个月的唇枪舌剑,《冰城条约》终于签了。
虽然让了点步,但把核心地盘拿回来了,北边稳了。
这事儿办得漂亮,玄帝对他又重新露出了笑脸。
这也是邵震庭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高光时刻。
玄帝四十年,六十五岁的邵震庭觉得自己折腾不动了,主动打报告想退休。
他想着,功劳也有了,苦劳也有了,回家抱孙子总行了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真正的死局不在朝堂,也不在战场,而在他一直以为最稳固的关系里。
就在他准备颐养天年的时候,一封看似不起眼的密信,被送到了玄帝的御案上……
05 太子爷背后的影子
那封密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八个字,却像一颗惊雷,炸碎了邵震庭所有的退休美梦。
信上写着:「结党营私,助太子谋逆。」
这八个字,每一个都沾着血。
玄帝拿着信的手都在抖,他死死盯着下面那个熟悉的名字——邵震庭。
他不敢信,也不愿信。
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臣,这个帮自己除掉敖霸的功臣,怎么会把刀尖对准自己?
可玄帝心里更清楚,无风不起浪,这皇宫里的风,从来都不是乱吹的。
问题的根源,出在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胤宝身上。
胤宝是赫舍里皇后的遗腹子,是邵震庭的亲外孙(按辈分算),也是玄帝最疼爱的儿子。
刚满周岁就被立为太子,这在大虞朝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邵震庭对这个外孙,那是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
可坏就坏在这个「太」字上。
太子当了快三十年,皇帝老爹身体还倍儿棒,这换谁谁不急?
胤宝急了,邵震庭也急了。
爷俩一合计,觉得得把权力往自己手里抓一抓,这一抓,就抓到了玄帝的逆鳞上。
在皇帝眼里,儿子是亲的,臣子是亲的,但那把龙椅,谁都不能碰,看一眼都不行。
玄帝把密信压在砚台底下,眼神晦暗不明。
他决定给邵震庭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毕竟,三十五年的君臣情分,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可邵震庭显然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还在忙着给太子出谋划策,忙着在朝廷里安插亲信,忙着打造一个属于「太子党」的铁桶江山。
他以为这是在帮外孙稳固地位,是在为大虞朝的未来铺路。
殊不知,他这是在把太子往火坑里推,也是在给自己挖坟墓。
玄帝四十二年五月,玄帝决定南巡,特意带上了太子和邵震庭。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钓鱼执法」,也是一场父子、君臣之间的最后博弈。
06 德州行宫的惊魂夜
队伍走到德州的时候,出事了。
那一夜,行宫外狂风大作,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玄帝染了风寒,发着高烧,躺在龙床上昏昏沉沉。
按理说,这时候太子应该在床前侍疾,端茶倒水,表现孝心。
可胤宝这孩子,脑回路清奇。
他不仅没露出一丝难过,反而脸上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他甚至在大半夜,鬼鬼祟祟地趴在玄帝的帐篷缝隙里往里偷看。
那眼神里没有担忧,只有急切,像是在确认——老头子到底死没死?
这一幕,被装睡的玄帝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玄帝的心彻底凉了,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
他想起密信上的那八个字,想起邵震庭平时对太子的纵容和教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炸开:这爷俩,是盼着我早死啊!
玄帝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吓得帐外的胤宝一屁股坐在地上。
「滚!」
一声怒吼,震得整个行宫都在抖。
玄帝不顾病体,连夜召见了领侍卫内大臣,下达了一道绝密的命令。
「把邵震庭给我绑了!立刻!马上!」
此时的邵震庭,正在自己的帐篷里做着美梦。
他梦见太子登基,自己成了摄政王,权倾天下,风光无限。
「砰!」
帐篷门被粗暴地踹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御前侍卫冲了进来。
冰凉的锁链套在脖子上的时候,邵震庭还没回过神来。
「你们干什么!我是大学士!我是太子太傅!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愤怒地咆哮,试图用往日的威严吓退这些侍卫。
可这次,没人买他的账。
领头的侍卫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一条死狗。
「邵大人,省省力气吧,这是皇上的口谕。」
听到「皇上」两个字,邵震庭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瘫软在地上。
他知道,天变了。
那一夜的德州行宫,灯火通明,杀气腾腾。
邵震庭被连夜押解回京,直接关进了宗人府的死牢。
与其说是关押,不如说是圈禁。
玄帝没有立刻杀他,而是给了他一种比死更难受的惩罚——绝望。
07 铁窗泪与帝王心
宗人府的大牢,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天日。
邵震庭被扔在发霉的草席上,手上脚上都戴着几十斤重的镣铐。
曾经那个在大殿上指点江山的邵相,此刻狼狈得像个乞丐。
他不服,他委屈,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他抓着铁栏杆,嘶哑着嗓子吼叫,直到喉咙出血,也没人理他。
负责看守他的,正是当年他提拔过的一个小狱卒。
现在,这个小狱卒站在牢门外,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邵大人,您别喊了,皇上说了,不见。」
「皇上还说了,让您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错哪了。」
错哪了?
邵震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他想起了当年擒拿敖霸的意气风发,想起了签订条约时的唇枪舌剑。
他这一辈子,都在为大虞朝卖命,都在为玄帝分忧。
怎么到老了,反而成了罪人?
难道是因为太子?
邵震庭猛地打了个激灵。
是啊,他是太子的外叔公,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帮太子稳固地位吗?
帮太子,不就是帮大虞朝的未来吗?这有什么错?
可他忘了,皇权是独占的,是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的,哪怕是亲儿子。
他在太子身上押的注太大了,大到让玄帝感到了威胁。
一个手握重权的大臣,和一个急于上位的太子,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对皇帝来说,就是最大的噩梦。
几天后,一道圣旨传到了牢里。
不是赐死,也不是释放,而是一连串让人心惊肉跳的处理结果。
邵震庭的六个儿子,全部被革职查办。
其中两个最得意的儿子,直接被处死。
听到这个消息,六十七岁的邵震庭,一口老血喷在了墙上。
「杀人诛心啊!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他终于明白了,玄帝这是要彻底铲除赫舍里家族的势力,要断了太子的念想。
而他邵震庭,就是那只被杀给猴看的鸡。
他开始绝食,开始用头撞墙,想要一死了之。
可玄帝连死的权利都不给他。
狱卒强行撬开他的嘴,把馊掉的米汤灌进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08 最后的审判:饿死
这种折磨持续了整整四个月。
到了九月,天气转凉,牢房里更是冷得像冰窖。
邵震庭已经瘦脱了相,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堆枯柴。
他的眼神浑浊,意识模糊,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我没错……我是为了大清……为了太子……」
就在他弥留之际,玄帝终于派人来了。
来的不是太医,也不是宣旨的太监,而是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
他们没有带任何食物,也没有带任何药品。
只是冷冷地站在牢门外,执行玄帝最后的命令——「断食」。
彻底断绝一切食物和水的供应。
玄帝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什么叫权力的代价。
第一天,邵震庭还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喊着「水……水……」。
第二天,他开始抓挠墙壁,指甲全部断裂,墙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第三天,他已经动弹不得,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他的脑海里,开始走马灯似地闪过这一生的画面。
他看见年轻的玄帝拉着他的手,叫他「三哥」。
他看见敖霸摔倒时惊恐的眼神,看见尼布楚的风雪。
他看见太子胤宝抓着他的衣角,喊他「叔公」。
最后,画面定格在玄帝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上。
那双曾经充满了信任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厌恶和杀意。
「为什么……」
邵震庭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没人回答他。
只有牢房顶上滴答滴答的水声,在为这个曾经的权臣倒计时。
九月二十一日深夜,邵震庭停止了呼吸。
他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一代权相,就这样在饥饿和寒冷中,像一条流浪狗一样,凄惨地结束了一生。
狱卒进去收尸的时候,发现他的手里死死攥着一样东西。
掰开一看,是一枚小小的玉佩。
那是当年擒拿敖霸后,玄帝亲手赏给他的,上面刻着四个字:「肱股之臣」。
多讽刺啊。
肱股之臣,最后变成了第一罪人。
这四个字,成了邵震庭一生最大的笑话。
09 迟来的风暴
邵震庭死了,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他的死,就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政治地震。
玄帝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消气。
相反,他在朝堂上多次公开痛骂邵震庭。
「索额图(邵震庭)生时,不仅不教唆太子向善,反而助长其恶,致使国本动摇!」
「他活着是国之蟊贼,死了也是孤魂野鬼!」
玄帝下令,不许任何人祭拜邵震庭,甚至不许赫舍里家族为他立碑。
太子的处境,也因为邵震庭的死而变得岌岌可危。
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胤宝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彻底暴露在众兄弟的攻击之下。
其他皇子看到了机会,纷纷落井下石,开始了惨烈的「九子夺嫡」。
玄帝看着这一群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儿子,心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信任的大臣,也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没人知道玄帝在深夜里是否后悔过。
只知道在很多年后的一个夜晚,年迈的玄帝在翻看旧物时,翻到了那份《尼布楚条约》。
看着上面邵震庭的签字,老皇帝沉默了很久。
「这老东西,虽然坏,但那时候……是真有本事啊。」
他叹了口气,眼角滑落一滴浑浊的泪。
那是对过往岁月的追忆,也是对权力异化的无奈。
帝王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权倾朝野的宰相。
在权力的绞肉机面前,众生平等股票配资代理分多少,都不过是时间的尘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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